dipper

【林塞】花吐症

        △2022七夕林塞24h△【09:00】

上一棒: @瞳孔被融化了 

下一棒: @VKi_ 

  首先感谢点进这篇习作的你。本篇文章中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脱离原作,无中生有,凭空胡扯,小学语文,虎头蛇尾。还请您先多考虑一下再决定是否阅读。以及文中涉及病理学的用语很不严谨,仅仅是为了好写而写,所以本篇也不建议学医的朋友进行阅读。以上,笔者真诚希望即使如此也觉得没有问题想要阅读下去的您有一个愉快的阅读体验。


 ————————以下正文————————




 “呃,咳咳咳…呕。唔…。”恶心感突然袭击了她的身体,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颤抖着身子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却手抖得摔碎了还乘着热饮的杯子。“呜…!”热饮烫到了本就颤抖的手背,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纤细的花儿倾吐而出,很快地就变成细小的粉尘消散在了空中。她很没形象地抬手擦了擦嘴,一点点蓝色被蹭到了手背上,马上也不见了。这是本月第几次了?对,应该是第五次,该记下来。胃袋不住地泛着酸水,像是被人掐着脖颈倒吊起来的恶心感啃咬着她的精神。嘴里什么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感觉更恶心了。


  

    和盖侬那一战结束后,已经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与英帕会面,拜访德库树长老,探查四处领地,检查神兽状态…把这些工作都完满做好实在是废了他们二人极大的力气。最后塞尔达跟着林克回到了他在哈特诺安好的家,一方面方便林克的护卫,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准备修整一番,塞尔达顺便还想和普尔亚研讨一下新发现的不少问题。


  

    林克把他那座小屋简单倒腾了一下,两个人就很随便地住下了。天刚亮就跑到普尔亚的研究所里一直做研究,等到深夜才回来简单洗漱一下然后睡死在床上,塞尔达俨然活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很多从前本该熟练掌握的知识都变得模棱两可让她感到恐慌,无论怎样拼了命地努力,想要从岁月的长河里打捞起早已经被泡得发黄发皱了的记忆显然都是难于登天的。无边的焦虑感与责任感时刻鞭笞着她的灵魂,让她只想一头扎进学习研究里,从那恐怖的感觉中逃开。


  

    可能是把自己逼得太狠的缘故,也可能是作为非希卡族人却接触希卡科技太过频繁的缘故,一些怪症悄然缠上了她的身体。在又一个趁林克睡着偷偷摸摸爬起来整理笔记的夜晚里,正当她写下最后一个字长舒一口气时,一阵瘙痒感突然袭击了她的咽喉,随即完全顾不到控制音量,她猛地咳嗽了起来。


  

    然后她便看到这辈子最魔幻的场景——一朵漂亮娇弱的半透明蓝色小花从她指缝间飘出,幻影一般瞬间又了无痕迹。那双绿眼里倒映出笔记,钢笔,水杯,头饰,却独独没有那朵怪异的花。是自己太累看到幻觉了吗?不,不行,研究人员不应该用这么模糊的视角看问题。可是从嘴里飘出花…?没等她来得及进一步深究,右肩突然一重,成功把刚刚还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吓宕机了。转头一看,却是本应熟睡在楼下的林克的那一只手。


  

    林克脸上仍然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塞尔达可知道他心里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平和。天知道几个小时前林克为了让她上床躺好废了多大的力气,这会儿被她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一睁眼看到楼上亮的灯他差点没气得两眼一闭直接昏过去。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她才悻悻地开口。“哎呀,林克…好巧,你也半夜睡不着吗…?”一面说着,一面挂了一个很温和可爱的微笑。他仍然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但显然并没有相信这一个拙劣到她六岁都不会和父王扯的借口。


  

     “…殿下。”完了,每次他暗戳戳闹脾气的时候都喜欢这么叫她来着。现在她完全没心思去考虑什么花了,哄好眼前的友人让他赶紧下楼睡觉才是第一正道。“林克,我真的只是一时没睡着,闲来无事才又坐起来整理笔记的。我没有勉强自己,马上就睡,所以赶紧下去睡觉吧,好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一面拿那双漂亮的绿眼盯着他,一面用上听起来很有些可怜的语气,他的决心就会被轻易冲垮。但这一次即使只有昏黄的灯,那双眼下的青黑却依然清晰可见,即使极力隐藏,那声音里的疲惫却怎么也骗不过他的耳朵。他摇了摇头,表示绝无通融的地步。


  

    她愣住了,这还是两人关系变好后他第一次拒绝她的请求。他一把拉过她的手然后直立起来,一点礼仪也不顾,把被他拉得酿酿跄跄的女孩强行安置到床上去。又一个踏步把桌上的灯吹熄,反过头来看着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有些迷瞪了眼的人。“一直到您躺好睡着之前,我都不会离开半步的,殿下。”她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刚想出声拒绝却又被摆了一道——眼前的人直接单膝跪下来了。低眉颔首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让她迷糊的大脑清醒了大半。“林克…!我真的马上就睡,不会骗你的,所以你也赶紧下去睡觉,不要跪在这里了,好吗?”她说的倒也是真心话,接连几日的超负荷运转已经让她头痛得不行了,再不睡一会儿明天去研究所的时候可能真的就要猝死在路上了。


  

    他却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自己的失信行为太多,招致了信任危机。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了似的,叹了口气盖上被子躺好。正值深秋,小屋本来不是用于林克常住的,自然没什么取暖措施,被窝里凉得她很有些不舒服。即使如此,进入被窝里的那一刻起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袭击了她,刚清醒的大脑又迷迷糊糊起来,那点冷意也算不上什么了。“林克…好了,我这次真的睡了。你…呃,该休息…”好容易说完整一句话,她终于还是败给了睡意,沉沉地睡过去了。


  

    塞尔达言毕,林克才抬了头,一面仔细观摩着眼前少女熟睡的神情,一面立起身来。本来早该获得自由的人,却像是被囚禁久了而害怕飞翔的鸟儿一般,又一次给自己套上沉重的脚镣,这是他在这半年来的感受。殿下,不,塞尔达…有真正地从那段过往中走出去吗?在言语这一方面他向来是一个蠢才,由此他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来牵住她。很担忧地,他轻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手,只觉得冰冰凉凉,难受极了。但像是感受到他的温暖一样,她本来簇在一起的眉毛却微微舒展开来了,莫名给了他继续握下去的勇气。柔软的秋夜里,他就这样一直握着她柔软的手,静悄悄地守在床旁。


  

    那是她第一次有这种诡异的吐花情况。那一夜后过了约莫有两周,身体没再有什么异状了,以至于她有些天真地觉得那都只是她太累的幻觉。她不再敢半夜工作,毕竟上一次林克一面跪坐在她床边地上一面半身趴在床上握着她手睡着的情景一直历历在目,每次想到,无论在做什么那些混乱的情感就会在她心里疯长起来,搅得她心神不宁。何况就算是为了更高效的工作,她也不应当放弃睡眠。于是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淡忘了这一小小的插曲,毕竟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显然那并不是幻觉。几个月后当普尔亚和西蒙到研究所楼顶想要翻出十几年前不知道被埋到哪的研究资料时,猛烈的反胃感又一次袭击了她。一股仿佛要把隔夜饭都给呕出来的恶心冲动,却只从嘴里带出来了几朵美丽脆弱的淡蓝小花。花儿迅速消散,这次她却看清楚了那并不是幻觉。劫后余生一样,她猛地趴伏到桌上,颤抖着手用弯弯扭扭的字迹把刚刚所见所感记录在本来工整的研究报告旁。


  

    这一次反胃感却没有很快就结束,明明早上没吃什么,想吐的感觉却压不下去。无奈等到普尔亚抱着一堆材料下来了,她还维持着刚刚趴伏的怪异姿势靠在桌子上。小女孩一下子慌了,资料随手往桌上一扔就跑到她旁边来。“怎么了怎么了,塞尔达,你,呜,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查验一下,不对,现在应该先给你倒杯热水吗?你需要水吗?要不要躺一下?”普尔亚一面伸手想要扶她一把,一面又语无伦次地想要问询情况,可以说直接把混乱度提高了一个层级。


  

    “没事…没事的,普尔亚,没事。不用来扶我,也不用给我水喝,我还好,只是胃有些难受。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脸趴在桌上,她冲普尔亚扯出了一个微笑,这场景看起来一定很滑稽,她有些苦中作乐地想。没关系的,这点疼痛程度比起当年的泉水修行来说这都还算好,没事。相比起来,刚刚的症状是怎么回事?只有她自己有就还好说,但如果是某种传染病的话…那就有些太糟糕了。


  

    打败盖侬后四处调研的那段时间让塞尔达大致掌握了各地人口分布情况,只能说相当不乐观。毕竟经历过那样的大灾厄,人数锐减是必然的情况。而如果这样症状的疾病——让我们暂且先称其为疾病好了,在海拉鲁大陆上流行起来了会引起怎样的后果?虽说她现在的症状还不算致命,但万一这只是前兆呢?纵使她博览古书,疾病方面也不是科研者会关心到的内容,她对此几乎一无所知。何况这片土地上不止有海利亚人,这样需要考虑的情况就更加复杂。浅浅思虑一番后,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她坐直了身子看向普尔亚。


  

    普尔亚虽说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但显然还是很坐立难安。毕竟现在的普尔亚年纪看起来甚至小于十岁,远不如她印象里的那个青年成熟。返老还童也会带来许多麻烦啊,一边这么在心里感叹着,塞尔达一边抽出刚刚被压在身下有些皱巴了的研究报告,示意普尔亚靠过来听她解释刚刚的情况。


  

    普尔亚擅长的领域也是古代科技而非传染病学,但她既然比塞尔达实打实的多活了一百年,想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认真听完病症情况后,沉思取代了刚刚的慌乱,普尔亚似乎在思绪中抓住了什么。随后她喊来西蒙,让他帮忙把梯子架到某个书架前,利索地爬到梯子顶端开始乱晃着双腿翻阅架子上满是灰尘的古书。


  

    看来普尔亚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了。她浅舒一口气,放松了刚刚因为疼痛而绷紧的浑身肌肉,靠在椅背上思索着今后的对策。没有过很长时间,一声惊呼就从普尔亚那边传了过来。“Check it!天才少女完全理解了!”她恨不得直接用跳的蹦下楼梯,把旁边专心文献里的西蒙和刚放松不久的塞尔达都给吓了一跳。抱着和自己上半身差不多大的厚厚古籍,普尔亚摇摇晃晃地跑到塞尔达身边,踩着凳子把书摊到桌子上去。“塞尔达!你看这一页…嗯,这里这里。”于是她伸过头去,仔细地看起了普尔亚手指指向的地方。


  

    “花吐症,目前已知书籍中唯有上古神话总编中有一二记述,但内容太少且源于传说,难以作为具体可行的参考。病例过少,无法确认其原因以及具体病症。唯一明显症状是患者在感染后会呕出蓝色的花朵状物质,其色与希卡蓝相仿且多发于希卡族科研人员,故初步推测病因与希卡科技所用能源相关。据目前情况来看不具有传染性,但仍需要进一步观察。患者的呕花症状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加重,头晕,恶心,呕吐等并发症也将随之加重。发病时间往往极不规律,有无潜伏期则尚未可知。由于病因尚不明确,没有具体可行的治疗方法。大部分病患选择结束科研自由疗养,但只有其中少数人得到了痊愈,更多的人在开始疗养的数月到一年之后就被发现死于心肺功能衰竭。”


  

    书上记述的很简略,短短几行字只透露出了这病没救这四个字。虽说好歹知道了不是什么会传染的大病,但她还是有些气馁。于是又看了一遍,这一次却发现了旁批处的几行小字:

“补记:有患者在痊愈后选择回归到希卡科技的研究中,目前未有病情复发的现象。”

她更郁闷了些。这算是好消息吗?可前提也要她能从病中痊愈。情报实在是太少了,到底该怎么做才好?纸摸着很光滑,不像当今制纸技术所造出来的纸,字也是手写上去的,看来很有些年头了。皱着眉头,塞尔达深陷入思考的黑洞中。


  

    看出了塞尔达在想些什么,普尔亚侃侃而谈了起来。“这本书是千年前的一位希卡学者的笔记,他在生前的主要研究方向是疑难杂症,死后留下了这本笔记。在这千年里就王宫图书馆的目录来看病理学相关的书籍遗失了很多,所以!说不定花吐症的治愈方法也有被研发出来过,只是我们没有掌握到。不要气馁…好吗?你一定会痊愈的。”看着普尔亚努力的模样,那有点想哭的情绪也被她悄悄扼杀在了萌芽里,她不能再让普尔亚为她担心了,否则像什么样子呢。“嗯…你说得对。暂且搁置几天当前的研究吧,我们再去一趟复苏神庙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然而搁置研究换来的复苏神庙之行并没能带来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他们在封印盖侬后就早已将这里摸了个透彻,所以没有成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塞尔达愿意像林克那样进治疗液里躺上个一百年左右,倒应该是没有什么病会治不好,但考虑到种种可能的情况,她以一种不容回绝的态度拒绝了。这个方案被否决后,林克就开始四处求医。然而现在的海拉鲁大陆上少有正规诊所,他几乎将大陆上的所有知道姓名的医生都寻访了一遍,最终得到手的只有或许能延缓病情的一串奇奇怪怪的养生方子。


  

    于是她的病就这样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僵局。虽然有想过就这么放弃治疗然后像以往一样继续高强度研究就好了,反正她本就该是个已死之人,接下来能多活的日子都是女神恩赐。但或许她就是那个命大的人,痊愈了也说不定呢?那不理性的感情始终在她耳边低语,扰得她心神不宁,叫她无法很洒脱地放弃生命。她想直截了当地去拥抱死亡,却总想起金发少年的侧脸,她想继续挣扎,却又总在午夜梦回时听见大臣们的低语窃笑。自己大概是快要疯了,明明噩梦早该没有了才对,可往日的旧梦偏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恐怖。


  

    那之后过了一年多点,可能是因为远离了希卡科技的研究,加上塞尔达本身身体素质就很优良的缘故,她的吐花症还没有发展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但每次发作病情都会加重一些,最近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看不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似乎离她更近了一些。林克这几天一直在格鲁德沙漠那边晃荡,今天则是在清晨就前去龙之流放地拜访大精灵了。她被安顿在家里,一年如一日地捧着从普尔亚那边借来的书一本又一本的看。正发呆时,她又一次发病了。这一次吐出的花儿颜色比以往更加艳丽,留存时间也更长,当她看到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发愣,因为她不禁想起了哈特诺村里巨大的希卡炉,明丽的火焰颜色与这别无二致。


  

    一边有些庆幸林克还没从沙漠中回来看到这副不像样子的画面,一边她却也有点点失落。手上和胃里尖锐的痛感有些麻痹了她的思绪,任由热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手从床上垂下来,她只管静卧在床上盯着地板,不再去看刚刚翻到一半的那本书了。待到感觉好些了,她才慢慢下床去清扫地板和地板上的那个她很喜欢的,粉身碎骨的杯子。


  

    林克直到深夜才到家,从他面无波澜的表情里塞尔达就能看出来此次沙漠之行也同前几天一样毫无收获。他依然像平常一样寡言,沉默着准备明早的饭食,沉默着换下风尘仆仆的衣服,沉默着把被塞尔达丢进回收袋里的那个杯子的残骸一点一点捡出来,走到塞尔达床前半跪着为她的颈间环上一个勾勒出静谧公主模样的小小坠饰。


  

    她眨了眨眼。身为海拉鲁王室唯一的公主,各类五花八门的饰品从小就层出不穷,尤其当乌尔波扎这一位格鲁德族长是她早逝母亲的好友时更是如此。小时候的塞尔达很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玩意儿,当戴上各式花样的宝石立在阳光下时,她总觉得自己也跟着闪闪发光了起来。六岁母后病逝时,她便不再怎么戴饰品了,只偶尔夜晚坐在桌前发呆时才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里的宝石看一眼,对着月光稍稍比划一下。七岁开始正式修行后,为争取在面对女神时的绝对纯净,她不再佩戴祝祷需要以外的任何饰品。那些时不时会被她翻出来对着光看的宝石也慢慢埋藏在了回忆的深处。


  

    这一串颈链和她幼时记忆里的珠宝比起来似乎有些太粗糙了,无论是锻造的技术还是原材料的选取都远不如乌尔波扎为她亲自挑选的那些。可她仍然举起中间静谧公主模样的小小饰品,仔细端详着,像百年前那样对着月光,看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一些复杂的情感在她的心中迸发开来,那是喜悦吗?可她总觉得如此苦涩。那是痛苦吗?可她总觉得如此轻盈。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她找不出答案。心上似乎有什么崩塌了,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心绪难平,百年后她再未见过的某样东西苏生了——眼泪滑落下来,在月光里和眼前的坠饰一同闪闪发光。


  

    林克被吓了一跳,霎时手忙脚乱了起来,一下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一下又缩回手想去找块干净的手帕,显然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但她没有看到他的反应,她只是死盯着那个坠饰无声地掉眼泪。满脸都是泪痕了她又开始笑,从银铃般的轻笑到傻子似的憨笑,眼泪滚进嘴里了也没发现,她只管蜷紧了身子放声大笑。一旁的林克终于找到了手帕,此时却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怔愣在床前不知所措。


  

    又是一阵熟悉的恶感,她一边淌着眼泪笑个不停,一边呕出了可能是她这辈子能吐出的最艳丽的花朵。莹蓝色的花儿闪闪发光,从她捂住嘴的手指间不断溢出又不断消散,这画面可实在是有够惊悚。“塞尔达!”林克这次终于反应过来了,倒不如说是被吓清醒了。他慌忙伸手轻抚她的背部,想要环住她却又不敢,手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直着上半身活像个傻大鹅。


  

    “没事的,林克,没事。我只是情绪有些太激动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哈哈…”总算是吐不出花了,但恶心的感觉仍然揪住她的胃不放。她却又想笑,好容易忍住笑意抬头看了眼林克,才终于注意到了那双抱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手。她索性想都不想就一下子躺倒进了他的怀里,用刚哭完不久还亮晶晶的眼睛对上林克的眼睛。这次别说是手,他直接浑身绷直动弹不得了。但她不管那些,她只看着林克眼里波涛汹涌的海,轻声说道:“呐,林克,带我出去逛逛吧?”


  

    逛逛?逛什么?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怎么突然想出门逛逛了?你这个身体状况不可以出远门太久,会承受不住的。像是透过双眼看明白了他都在想些什么,她忍不住又想大笑,但显然在那之前身体就已经提前有了反应,把她痛得蜷成一团。虽然想说不要担心,但痛感叫她开不了口,于是——她一边冒着冷汗,一边捏了捏他的手。这次他没有愣了,而是很快地回握了她的手。林克天天这样跑来跑去,又常年习武,体温比她这个吊着一口气的人高了不少。她贪恋着他的体温向里钻了钻,然后一瞬间失重——他也坐到了床上,连带着被子把她抱成一团,头搭到了她的肩上。


  

    本来的话,这该是个很暧昧的姿势,但塞尔达能从这个怀抱里感受到的却只有沉淀的安心感。冬日的夜里静悄悄的,没有夏虫鸣叫也没有春鸟嘤嘤,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此刻是如此喧闹。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疼痛感代替时间一点一点消融在温暖的怀抱里。

    “林克。”

    “嗯?”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嗯。”

    “真是个好名字啊。”

    “塞尔达也是个好名字。”

    “…嗯。”

    “我的身体好些了。现在出去走走吧?”

    “好。”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就这样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塞尔达久违地换上了冬装,下楼一看林克居然还只穿着那件英杰服加一件海利亚裤子,真是令人羡慕的身体素质。她接过他伸过来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家的门外。漫无目的地在家附近逛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家后面的这座山还没有上去过。山路看起来挺平坦的,海拔也不算很高,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慢慢爬上去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她向他提议说要不要去山顶看看?说不定正好等我们到山顶就可以看日出了。


  

    他却很是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担忧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了,那是在担心什么呢?这么揣测着的时候,他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说等下,我先把家里做的火辣药给你喝点,我们再上去。不明所以地,她咕咚咕咚喝下了一瓶药后两人就出发了。越是接近山顶林克的脚步就越慢,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在上面一样,这搞得她愈发好奇。


  

    到了山顶时已经是凌晨,雾蒙蒙的天能看到一些日光刺探出来。山顶确实比起山脚冷了不少,此时又是冬季,幸好有林克让她喝的药她才觉得还好。正在山顶举目四望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他那么难堪的时候,一个湖泊和一个坐在篝火旁打瞌睡的年轻人就这样映入眼帘了。要是不顾立在旁边看起来很沉稳实则焦虑的不行的林克,她简直忍不住又想哈哈大笑了。“林克,你担心让我看见这个所以才那么…不情愿吗?”强忍着笑意,她向着他发问了。“嗯,嗯…不是…好吧。是这样。”他完全放弃了抵抗,很泄气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同时也变相承认了一些他想隐瞒一辈子但显然没成功的想法。


  

    心脏砰砰跳着,她用力握紧了那只总是牵着她不放的手作为刚刚的回应。天色蓝得简直有点不像话,阳光已经完全盖过了云彩,很暖的照在两人身上。在心碎湖旁边互表心意,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想。但是,管它在什么地方呢?她微微侧头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个半大不小的青年就这么像小孩一样相视着笑了。脖颈上的静谧公主闪闪发光,此刻的心跳终于接连起了失落的百年时光,让回忆不再那样的痛苦不堪。




————————全文完—————————








一些不必看的自言自语:

这一次文章的主题花吐症是因为在大概三四个月前我跑去问朋友,说你想看什么?我随便给你做点。她说想看花吐症,然后我就答应下来了。但因为我一直拖啊拖,所以一直到今年七夕,参加了24h给自己定下了死线,才算完成了这篇习作。我考虑了很久应当如何设计故事的后续走向,但最后还是变成了和以往一样的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并且中间衔接极其生硬的情况真的是很抱歉。花吐症的设定好像是和喜爱的人接吻就能治好,但我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味,所以尝试着在海拉鲁背景的基础上对设定做出了更改,大致上就是心理问题堆积+长期接触希卡科技会得花吐症这样的设定,但其实我的更扯所以还挺担心发出来之后会被骂的^^文章的最后没有写塞尔达的花吐症是否痊愈而只写她解开了心结,因为我认为在那里结尾就已经表达出我想表达的了,再往下我就胡扯不出来了。每次写林塞时心里都想着这次一定要一碗水端平,把两个人的故事都写好!但似乎每次都变成了以塞尔达同志为中心,顺带讲讲林塞恋爱的故事,这一点也很抱歉。总而言之非常感谢愿意耐心阅读完毕甚至把这些语无伦次的碎碎念也看完的你,愿海利亚女神保佑你!

评论(9)

热度(152)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